肆意玩味苦难和卑贱的《日光流年》

文/无涯镜读书汇 > 凯迪社区 > 猫眼看人

十多年前,在《小说月报》《中篇小说选刊》等杂志上,读过阎连科的几篇小说。当时只是觉得他的作品乡土气息挺浓的,话语之间揶揄河南人挺有一套的,其他倒也没有留下多少深刻的印象。

最近几年,因为关注莫言获得诺贝尔文学奖,再次看到了阎连科的名字,看到有人说他是中国继莫言之后离诺贝尔文学奖最近的作家。好奇之下,就搜了搜他的长篇小说,把他出版于一九九八年的长篇小说《日光流年》逐字逐句读了一遍。

《日光流年》讲述了一个发生在耙耧山三姓村苦难而又卑贱的故事。由于地处大山深处和水土环境恶劣等原因,三姓村二百多口人的生存状态简直是苦难到了极处、卑贱到了极处。食不果腹、衣不蔽体且不说,因为一种叫“堵喉症”的怪病,村里人最高寿命就是四十岁,三十五岁以后就算是高龄了,就有了掰着指头等死的心态。为了摆脱这种宿命,几任村长都有过努力,许多村民都有过挣扎。为了筹钱挖渠引水,男性村民到城里医院去“卖皮”,就是割下自己大腿上的皮卖给烧伤的人。为了让领头挖渠的村长多活几年,女性村民到城里去卖身。凡此等等,通篇皆是。

《日光流年》肯定是一部严肃的文学作品,作者肯定是真正的文学家。凡是有着人类起码良知的人,读着这部小说都会浮起些许刺心的疼、剜心的痛。阎连科能否有幸摘取诺贝尔文学奖的桂冠,这个谁也说不准。但是他在当代文学史上留下的深刻印记,却是任谁也抹不掉的。

虽然以上的话都是出自真心,但从一个读者的视角出发,我还是忍不住想对《日光流年》说上几句批评的话,吐上几句槽。

且不论意境的单一、场景的局限,从头至尾就是那山那水那些人,就是那种灰蒙蒙的色彩和苦涩涩的味道。且不说人物性格的脸谱化、雷同化,村长村民、男人女人都像是带着同样的面具,说着同调的话语。单说作者对三姓村人苦难和卑贱的细密描写,在细密描写中透出的刻意渲染,在刻意渲染中隐含的津津乐道,总让人觉得少了些什么。

绝对相信三姓村人苦难和卑贱是真实的存在,至少一定程度上是真实的存在。如果说有所质疑的话,我质疑的是作者对人生的态度。人活着本就是一场苦旅,这些道理佛家早就掰开揉碎地讲透彻了。面对别无选择的人生,我们要做的只能是苦中作乐,在苦旅中挖掘每一点欢欣、每一处欢愉。正因为如此,任何文学作品对人生苦难和卑贱的放大和聚焦、精雕和细刻,都是值得质疑的。

举个无意恶心读者的例子。如果把肠道消化的过程全视角复制、全过程回放,让每个人都清楚地看到每天吃下去的美食时如何变成大小便的,除了影响食欲对我们还能有什么意义呢?

问个无意冒犯作者的问题。如果每天都把生活中的阴暗面、龌龊处掏出来把玩一通,除了影响自己的心情还会有其他效果吗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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