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个女人可能因为才华被爱上吗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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最近老是念叨张爱玲,估计大家都烦了,其实我真正想说的是萧红。民国女作家中唯一可以和张爱玲抗衡的,我认为只有萧红。说什么南张北梅,实际上不如说南张北萧。

萧红的不足之处在于产量太少,但是并不能因此降低她在文学史上的地位,初唐时的张若虚仅凭一首《春江花月夜》就能做到“孤篇横绝全唐”,萧红也做到了这一点,一部《呼兰河传》足以让她不朽。

关于萧红,要说的太多太多,一直不敢碰不敢说,这里单单围绕着上述主题来进行讨论。

萧红的婚恋史,简直就是“一个女人不可能因为有才华被爱上”的血证啊。写到这里,我斟酌了一下,如果把“爱上”两个字替换成“珍视”或者“善待”似乎更恰当。

萧红先后嫁过两个男人。第一个是众所皆知的萧军,说起来,萧军还算是她文学上的引路人了。两人刚开始同居时,萧军见萧红爱好文学,于是就鼓励她参加报纸的征文活动。在他的鼓励下,萧红以悄吟的笔名在《东三省商报》“原野”副刊上发表了她试写的新体诗——《春曲》:

那边清溪唱着,

这边树叶绿了,

姑娘啊!

春天到了。

事情的开端是多么美好啊,我猜想,萧军的初衷,有点类似于旧时书生那种鼓励姨太太读书的心态,从古至今,中国文人都有调教枕边人的爱好,美其名曰红袖添香夜读书。可是一旦红袖们展露出技高一筹的才华时,对于书生来说就不是添香而是添堵了。

果然,后来萧红在鲁迅的引荐下崭露头角,在文坛上风头一时盖过了萧军。两人之间的平衡一被打破,就再难复原。对于萧红的成就,萧军是很不服气的,这个不服气除了失衡的落差外,还在于他没有认识到萧红文学上真正的价值。

“二萧”在文艺观点上存在着严重分歧。萧军主张斗争的文学,力的文学,他看重的是萧红的《生死场》,对《呼兰河传》压根不屑提。到了晚年萧军仍把萧红的作品比作“月亮”,说她只能“给人一种光亮,清澈的感觉,但是缺乏一种热力”,并说“萧红的作品最终的结果是给人一种消极的阴暗的感觉,对人生是失败主义”,“她是消极的浪漫主义,唯美主义,个人主义结合的混合体”。

退一万步说,即使他充分认识到了萧红的才华,也不代表他会珍视。萧军后来又娶了个妻子,后妻曾经出书说,萧军喜欢她的三个理由之一就是她嫁他时是个处女。我看到这个时头一下子就懵了,萧红当时是大着肚子嫁给萧军的,可想而出,她在重视处女的萧军心目中是个什么地位。

萧军是个有英雄情结的男人,他对萧红的感情很大程度上建立在拯救者的身份优越感上,那时他去小旅馆搭救贫病交加的萧红时,万万没有想到,这个弱小的女子日后会成为冉冉升起的一颗文学明星,她的光辉甚至盖过了他的,这是他断断不能忍受的。

同样没有认识到萧红价值的还有她的第二任丈夫端木蕻良。和萧军的大男子主义相比,端木性格比较温和,他和萧红之间形成了男弱女强的相处模式,平时萧红在各方面对他诸多照顾。

一次,萧红与端木蕻良去看望曹靖华,曹靖华注意到端木蕻良的原稿上却是萧红的字迹,便问萧红:

“为什么像是你的字呢?”

萧红回答说:“我抄的……”

曹靖华急了:“你不能给他抄稿子!他怎么能让你给他抄稿子呢?不能再这样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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