当代最憋屈的社会群体:正走向死亡的中国男人?!

说来说去,将来需要两个人住的房子,理所应当得由一个人买单,买不起的话就趁早滚蛋,因为那意味着一个男人”没有家庭责任感”。中国男人的压力与烦恼,正如很多年前李宗盛周华健和品冠在《最近比较烦》中所描绘的:”最近比较烦比较烦/总觉得钞票一天比一天难赚/太太买了八千块的耳环”。

如果说女性还可以想想事业与家庭哪个更重要,男人则别无选择。自古以来,物质方面对男人的高标准严要求,一直是他们天经地义无可推卸的职责。至于在《北京遇上西雅图》中吴秀波所扮演的男主角,一个以开出租车谋生计的体贴暖男,在电影院里坐着欣赏一下就可以了。真到过日子的时候,一个男人的幸福生活是这样的:”三十亩地一头牛,老婆孩子热炕头”,这套理念演变到今天,顺理成章地变成了:住大房子,最好再有两三套固定房产,孩子上国际学校,有部好车,老婆可以天天打扮的花枝招展,有时间有闲钱去美容院……这一切,顺理成章地由家庭中的那个男人买单。

更糟糕的是,还有趁火打劫随时捣乱揩油的:在市场经济下,很多商家也时不时跟着凑热闹,它们成功洗脑了一部分女性,不,确切地说是大部分女性,直接导致中国男人患上了”过节头疼症”,什么圣诞节、情人节、七夕节、妇女节、对男人而言,所有这些节日其实没什么区别,通通都是需要对女人有所表示的消费节。如果拒绝承认和满足这种由商家的促销活动建构的新型节日,女人就有足够的理由说你不爱她。 就这样,商人和资本体系通过完美洗脑,成功地绑架了男人的钱包,打着”爱情”的幌子来剥削男人的剩余价值。

而务实的中国女人又不像西方女性那么好打发,几只玫瑰外加蜡烛就能搞定。如今的中国式爱情与金钱直接挂钩,钱越多,代表爱的越深,中国女性朋友圈里晒的老公表达爱意的红包,金额大多是”1314″,最起码也得是”520″,要是发个”13.14″,那简直就是搞笑。

而当中国男人终于突破千军万马杀出一条血路,成为众人眼中的”成功人士”之后,本以为一直绷着的那根弦终于可以歇歇了,熟料,随着现代文明的发展,在女权主义的崛起声中,画风又有点变,社会对他们提出了新要求:得有趣有情调,得是暖男,瞧瞧人家西方男人,懂得健身,有绅士风度,尊重女性……蓦然回首,中国男人发现自己在追名逐利的过程中,已经丧失了审美、艺术、以及一切他无暇顾及的,与名利无关的东西,包括陪伴父母的时间、帮老婆做家务带孩子……所有这些通通被提上了日程。

不妨体会一下电视调解节目中一个男人对老婆的控诉:”她和我说男人挣钱养家天经地义,嫁汉嫁汉穿衣吃饭。可一到做家务的时候,却又开始大谈男女平等。”

于是,一边是”买房买车是男人天职”的传统旧文化,一边是”男女平等””暖男””绅士”的社会文明趋势,此外还有站在一旁虎视眈眈,但凡有个风吹草动就站出来大声呵斥的女权主义,中国男人在四面夹击之下被反复吊打。

而一个有趣的现象是,尽管长久以来,中国男性的健康以及心理问题已经成了铁一般冰冷的客观事实,却很少听到他们的求救声。在微信朋友圈,最常见到的是”大龄单身美少女”以及”中年怨妇”们的各种吐槽和抱怨,诉说着各种生活遭遇职场危机以及家庭纠纷。但作为中国家庭的顶梁柱,中国社会不可忽视的庞大群体,中国男人,一直静悄悄的闷声不语。

为什么?因为在中国文化中,对男人最基本的要求就是:不许哭。

张爱玲在小说中说过:”中年以后的男人,时常会觉得孤独,因为他一睁开眼睛,周围都是要依靠他的人,却没有他可以依靠的人。”事实上,无可依靠的中国男人,属于最没有安全感的群体。但是,他们却无处,也不能诉说。

这正如一篇文章所说:”女性可以爽快承认自己安全感缺失,这种缺失让人想起眼睛在指缝间偷偷张望、撅着嘴拉住恋人的袖口,以及一脸紧张地问你爱不爱我。这种缺失是自带’萌感’的,如果碰上一个能庇护她的男人,那简直是加分项。可如果一个男人说,我没有安全感啊,那就完了,周围人冷哼一声:窝囊废。”

中国文化中的男子汉,最起码的一点就是不能婆婆妈妈,不能抱怨,男人得顶天立地,得是”大男人”。一部中国大陆剧中的片尾曲曾这样诠释他们的憋屈:”大男人不好做/再辛苦也不说/躺下自己把忧伤抚摸……”总之就是郁闷至死也不能叫唤。

而这就令人不由想到了古代一种刑罚:打闷棍。口鼻上盖着浸过水的棉纸,然后棍棒加身,疼痛难忍却不能发声。这样想想,安静地咬牙挣扎于传统与现代夹缝之间的中国男人,实属不易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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